19日早上看到湖北新增和疑似病例都是0,心头一震。如果说前阵子个位数的增长让人看到了曙光,那么这一次感觉真的要迎接朝阳。
(河南援鄂第五批医疗队名单)
而昨日,河南援鄂医疗队的工作人员开始返回,在这其中就有我的马拉松跑友,河南第五批援鄂医疗队成员梁元元。
“己亥末,庚子初,荆楚大疫,染者数万。众惶恐,皆闭户,道无舟车,万巷空寂,幸龙魂不死,风雨而立。医无私,警无畏,民心齐……”
不知是否年龄大了,眼窝变浅,看到这篇《抗疫情》,忍不住落泪。
03年的非典爆发时,我13岁。今年的新冠肆虐时,我30岁。
眼窝之所以会变浅,也是相对于少年时的自己,更明白生死的意义。
17年前非典时期,身为医疗工作者的爸爸去了抗非一线,临行之前,他告诉我只是去出差。但妈妈却在一旁红了眼眶。
“你哭个啥?谁让我是干这一行的……”我至今还记得爸爸的尾音颤抖,肩膀耸动了几下,背过身去。
我也是个医学生,只是没有从事医药行业,医院工作。
2月4日,我发了条朋友圈,晒出自己买的草莓。医院工作的女同学发私信问我好不好吃,怎么配送。
“好吃,直接配送到小区,你去门口拿就可以了。”我回复道。
“嗯,行。但我这几天接不了了,我接触了一个疑似病人,被隔离了。”看到她回复的文字,我顿时愣住了,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。
瞬间,和她曾经相处的情景,仿佛过电影般,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。
“没事的,等疫情过去,我请你吃饭。”深吸了口气,我回了一句。
“嗯,会没事的。”她回复了文字,外加一个“微笑”的表情。
其实我和她都明白,这个“没事”说的有多么无力。
(我和同学的聊天记录)
但幸运的是,她被排除感染,依旧回到工作岗位上,后来我问她,“你怕吗?”
“怕,但没办法,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啊。”她说完干笑了两声。
她的话和当年爸爸的话几乎一致,我也明白了爸爸当时也是害怕的。
虽说面对的是比我们小了无数倍的病毒,但大家都没有分毫的底气。
《血疫》中讲到:你越琢磨病毒,越觉得它们不像寄生物,而像猎食者,猎食者的特征之一就是会无声息地潜行,有时甚至会埋伏很长时间,直到暴起袭击。
就像这次的新冠肺炎,不知道什么时候从0-1,当意识到的时候,已经被袭击。
2月9日,医院普外科护士长梁元元主动请缨援助武汉。
而去年她也去过武汉,但是去跑马拉松的。
(梁元元马拉松比赛照片)
有人说不要去招惹一个马拉松跑者,因为他的内心太强大了。
可即便内心再强大的人,面对病毒这种“猎食者”,都会有原始的恐惧。
大家都觉得,马拉松跑者“一边崩溃一边坚持”的能力很强,可我认为更确切地讲,他们都善于“硬扛”。即便害怕,但也能硬核地“扛”上去。
就像每次的42.公里,扛过“酸痛”、“抽筋”、“撞墙”,靠着仅存的气力,跌跌撞撞直到终点。
所以从进入青山医院的那一刻起,梁元元就“扛”上了。
穿防护服带护目镜,眼睛被消毒水熏得睁不开。泪水混着消毒水蒙上一层雾气。
医院任务重,发饭、测量生命体征、血压、发药、帮助患者解决各种问题。
防护服中热了冷,冷了又热,里面的衣服被汗水打湿,耳朵被口罩勒地刀割一样疼。可一直要扛过10个小时,不吃不喝不尿,直到休息。这些还只是外在上要“扛”过去的。
但想起自己刚做完胆结石手术的妈妈和两个孩子,这种“虐心”,却是要“生扛”的。
休息时,透过窗户看到武汉无人的街道和马路,心中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(武汉马拉松)
她突然想到了去年的武汉马拉松,三阳路上起跑,一路上耳边充斥着呐喊声,志愿者的鼓舞让人感动。
在跑上长江大桥的那一段,坡度增加节奏陡然生变。黄鹤楼在前,长江大桥在脚下,“加油”声在身边,你好像处在一个“横屏”的世界里。
那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“豁然开朗”的意义,一切的苦闷丧气都烟消云散,只剩下一种纯然的通透。
但现在呢?皆闭户,道无舟车,万巷空寂……
“若我再见到你,事隔经年,该如何跟你打招呼,以眼泪或是以沉默……”看到眼前的情景,回想起当日,脑海中突然划过拜伦的这句诗。
去年在这座城市里跑马流泪流汗。今年能在这块流过汗的土地上拼命,也算为武汉再一次拼尽全力。
就是凭着这种“扛”,她和战友们奋战40天。共治愈人,真正做到0感染,0投诉,0返仓。
医院好像诺亚方舟上的一个舱位,以最小的社会资源,最简单的场所改动,能够最快的达到扩大收治容量的目的。
诺亚方舟承载的是希望和生命,但我看到在医院中穿梭医护人员,觉得他们的身影居然和“提灯女神”相重合。
为了感谢医务人员的无私付出,全国许多家景点和酒店对他们实施免票和免费的政策。
(左四梁元元女士,右二李广州先生)
在面对“英雄”、“凯旋归来”这些词汇时,元元姐也只是微笑着说了句,“我是党员,是护士长,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,不给咱们跑马人丢脸。”
跑马的汉子,威武雄壮;
跑马的妹子,闪闪发亮。
具有50年跑步经验和20年马拉松跑龄的李广州先生说,“恳请武汉马拉松组委会,给予这些在武汉拼过命并爱好马拉松的医务工作者,给予终身免抽签的待遇。”
这就是“梁元元们”最希望获得的一份礼物。
他们只希望在这块拼过命的土地上,再流一把汗。
作者简介:丫丫不学语(KEEP同名),网络小说作家,著有《成长特烦恼》、《冥妻诡探》、《滴血瞳》、《河清海晏》等。曾经是斤的胖丫头,后立志减肥。4个月成功减重54斤,并完赛四次全程马拉松。有健身问题交流可加我个人